容西楼夺过他的烟,冷声道:“你身体不好,抽什么烟。”

    只吸了一口烟,楚辞生的气息就被呛得紊乱起来,他被夺了烟后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漠中带着绝望脆弱。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楚辞生脸上流露出痛苦、厌倦的神色,他低低的说:“过去了那么多年,发生了那么多我们没有预料的事,孩子都已经长大了,现在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楚辞生很想、很想咬着烟蒂用牙齿碾磨,只有嘴里咬着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容西楼失忆,是命运给他们开的荒谬玩笑,但是如今阿容有了记忆之后,就到了故事的大结局happyend吗?

    楚辞生眼里深深流露出讥讽和绝望,为他们可笑又悲怆的命运,因为容西楼不说,单是楚辞生自己便忘不了曾经那个荒诞黑暗的雨夜。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床上是应生虞和楚融乐,而门口是容西楼。

    他与自己的孩子交欢,自己的妻子却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子乱伦。

    他早已沦落入污泥当中挣脱不开,又如何能够忍心,再让阿容也陷落进去呢?

    他哪里……还配呢?

    孩子——

    这两个词宛如一柄利刃,直插入心脏,让血液瞬间分崩离析。

    容西楼视线掠过对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淡色吻痕,不难想到在自己丈夫身上还有多少那两个孽障留下的痕迹,思及那晚亲眼见证的事,他心里的黑暗嫉妒肆意疯长到足以淹没理智的厚度。

    “你是爱上了他吗?”容西楼优雅低沉的嗓音压着怪异的笑声,“你爱上了自己的儿子?”

    楚辞生迟疑了一下,沉默片刻,轻轻说:“他是我们的孩子,这么多年我与融乐相依为命,我怎么能……不爱他。”

    楚辞生自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说,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嘴里的“爱”被阿容听到耳朵里,便成了另一番意思。

    楚辞生是清楚自己年轻时的妻子是如何高傲的,自己这般说,那怕如今阿容再是想要纠缠,但是听见自己这句话,便会倔强而干脆的选择离开。

    自己已经这副境地了,如何再能将阿容牵扯进来了?

    这么久过去……他们早已再无未来。

    容西楼呼吸顿了一下,像是个坏掉的小木偶人,男人端庄优雅的面容上渐渐勾勒古怪嘲讽的笑容。

    容西楼不可遏制的想到了那晚,楚辞生近乎默许纵容的态度,以及他主动放在楚融乐腰间的那只手。

    “我就知道……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你就很喜欢这个小兔崽子。”容西楼眼睫湿漉漉的,唇畔的微笑很安静却又似乎是极度的歇斯底里,“所以这些年,是他代替了我吗?”

    “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容西楼显然被愤怒和极度冲昏了大脑,他现在已经毫无理智,如同一只一无所有的疯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