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路漫漫回过头,见褚熙正站在后面看着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嗯。”褚熙应了一声,坐到她身边来。

    一个人的时候还好,情绪绷着,就怕突然的关心,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声叹息,紧绷着的那根弦就断了。

    一时间,所有的迷惘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路漫漫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索性将头埋在膝间小声啜泣着。

    褚熙始终安静着,只把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我真的错了吗?”路漫漫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褚熙。

    褚熙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平静地说:“事情未了,还不到论对错的时候。你若认为自己是对的,那就坚持下去,让大家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可你要觉得自己错了,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不妨就一条道走到黑。总之,先把它完成。”

    路漫漫哭累了,迅速擦干眼泪,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就这么看着褚熙,也不说话。眼眶红红的,活像一只迷了路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路漫漫,褚熙只觉心里悄悄萌生出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受。

    “我知道了,谢谢你。”路漫漫和他对视了几秒,破涕为笑。一转身迎着风向田间跑去,渐渐消失在褚熙的视野中。

    从昨夜开始,四海庄却到处人心惶惶。

    “老爷!”管家尚来不及擦干净沾了灰的脸,连忙赶到书房报信,由于太过着急,在进门时却被门槛绊了一跤。他顾不上疼痛,赶紧爬起来关好门,才松了一口气。

    “何事慌慌至此?”赵仁财放下手中账本,回头瞥人一眼,只见管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散了大半下来,再仔细一看更是灰头土脸,一身狼狈。见此,即使镇定如赵仁财也为之一惊。

    想管家跟了他快二十年,期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从来没搞成过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赵仁财预感大事不妙,他的心也随着为之一紧。

    “老爷,我们在都城城郊几十处仓库全被烧了,值守的弟兄一个活口也不剩。先前警觉了的皆是为利刃所杀,而后面的那些人几乎都是直接葬身火海!”

    “什么?我平日派了多少人日夜把守,怎么还能发生这种事?简直岂有此理!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吗?这种酒囊饭袋,就是死光了也不够抵我的损失!”

    赵仁财气极,拍案而起,震碎了上面的茶杯,茶水从桌上流下来,洒了一地。

    管家见状,连忙跪地,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老爷息怒,莫气坏了身子。现在关键是要找出真凶,以绝后患呐!”

    赵仁财一把揪起管家衣领,恶狠狠地问:“什么人干的,现在可有线索了?查到哪儿了?给我说!”

    管家的帽子掉了下来,他被勒得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

    “唉!”赵仁财一把丢开他。

    管家跌坐在地上,喘了口气,瞟了一眼赵仁财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伙人手段老练,下手更是狠辣而又不失干净利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以现场就是连条看门的狗都没能留下活口,暂时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