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留下。”

    东西?汪海愣了片刻,下一刻霍然想起,腿一软,“噗通”一声再次跪倒,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摸出舜华之前给他的那个盒子举到头顶:

    “殿下饶命,属下死罪!”

    自己今天果然还是难逃一死吧?姚小姐可是已经和殿下同床共枕过的女子,自己竟然接了姚小姐的盒子不算,还揣在怀里这么久。

    萧恪稍稍坐直身体,手抬处,盒子应声而开,里面的银票和金叶子以及碎银映入眼帘。

    萧恪垂眸,视线久久凝住在盒子上,好大会儿,才伸手捏起一块碎银,把玩片刻,又慢吞吞的放回去,从瑟瑟发抖的汪海手里接过盒子:

    “下去。”

    汪海连滚带爬的跳下马车,布帘落下的瞬间,正好瞧见盒子里少得可怜的梅花型银锭和几块碎银,脸上神情顿时精彩至极——

    还以为殿下看了这么久,是姚小姐送的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没想到竟是几两碎银罢了!

    他们皇城司之所以遭人唾骂,经常干抄家的勾当也是其中一条,金银财宝从手里过的那可真是海了去了。

    可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奇珍,他们家殿下也没有正眼瞧过,结果这会儿竟然对着姚小姐这点儿不够塞牙缝的银钱发呆这么久!

    汪海甚至觉得,刚才殿下之所以让他跪了那么长时间,怕就是对他这么不上道,一直揣着姚小姐给的盒子不上交的惩罚。

    可天知道他真是因为和殿下坐一个马车吓得脑袋全成浆糊了才会这么不识相啊……

    正自想着心思,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汪海抬头看去,却是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正疾驶而来。

    伴随着马蹄声,还有男子的声音传来:

    “婉儿,你别闹了!”

    马车却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行驶的更快,甚至车帷一角掀开,一个妙龄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可不正是秦婉儿?

    只和昨天晚上的狼狈模样相比,这会儿的秦婉儿也没有好多少,不但鬓发歪了,眼角还有些泪意: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拦着我!你不是说,任何时候,都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吗!”

    抹了一下眼泪转过头来,正好瞧见迎面驶来的萧恪的马车,一肚子不爽之下,没好气的扬声道:

    “前面是谁家马车?识相的赶紧让开!”

    “你说让就让?”汪海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一勒缰绳就站在了路中间——

    从来只有旁人对皇城司退避三舍,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人敢让皇城司的人让路的。

    明显没有想到汪海的态度这么嚣张,再看汪海浑身上下强横的气势,秦婉儿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后面想要呵斥的话麻溜的跟着咽了下去。

    就这么一停顿间,后面的人已经骑马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