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巴尔一脸不信任。

    “非要我找别人开始一段新恋情你才放心吗?”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法兰西好闺蜜很认真。

    “……对了,”玛丽转移话题,“热内小姐怎么了?这几天她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这回我相信你是真的没问题了。至少你有心情关心别人了。”郎巴尔努努嘴,“是她的婚事。”

    “婚事?她不是和小巴托罗繆订婚了吗?”猛然反应过来,玛丽的声音不由得带了冷意,“巴托罗繆要悔婚?因为舒瓦瑟尔?”

    在她和舒瓦瑟尔亲密合作的时候,这当然是一桩喜闻乐见的婚事;可现在不同了。公爵已经成功证明了王室第一夫妇之间的感情并非坚不可摧,即便米莱狄栽跟头,也难保不会有下一位。还让自己的心腹与王后身旁的女官结婚,就显得不太划算了。

    郎巴尔却摇了头。

    “是热内提出退婚的。原因……你去问她吧。”

    “——舒瓦瑟尔背叛了您。”热内小姐哭诉,“我是您的侍女,怎么可以跟那个人的左膀右臂结婚?”

    “听着,我的好姑娘,我不介意的。只要你喜欢他,就不要去管这些。”

    然而热内还是不断摇头:“我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您不介意,舒瓦瑟尔却未必不介意。”

    郎巴尔也叹气。受小巴托罗繆私下委托,她已经劝过热内许多次,得到的也是这么一个回答。舒瓦瑟尔正式拒绝了王后派去他的部门的实习生,双方关系进入冰点。有一个王后党妻子,对小巴托罗繆来说也是一种负担——他的靠山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他呢?

    热内对她的未婚夫,正是有情,才会忍痛拒绝。

    玛丽却哈哈笑起来。

    “假如舒瓦瑟尔因你而冷遇巴托罗繆,我们不就可以把他拉拢过来了吗?”

    郎巴尔眼睛一亮:“对呀!”

    “何况舒瓦瑟尔不是笨蛋。政客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别看今天还仿佛敌对,明天说不定就联合了。热内小姐,我长期的、首要的敌人,并不是舒瓦瑟尔,当然也不是任何一位朝臣。你就放心地结婚吧。”

    在热内惊疑不定、终于喜极而泣的笑容面前,玛丽晃了晃神。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瞧,跟敌人结婚的,这儿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吗。

    即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深仇大恨,立场却叫他们终究无可回避。

    王后这次离开的消息没有掀起太大波澜。和东方的王室相比,欧洲王室的出行更加频繁,度假、狩猎、休养等活动习以为常。

    为了小王子的早夭而暂离伤心地听起来是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后来米莱狄的消息被“无意地”泄露,更多人将这次出行与其联系起来。也有人说,国王的出轨导致王后怀孕期间精神压抑,才影响了小王子的健康。

    玛丽的经营没有都白费。一系列事件积累下来的好声望,使民间给予她更多的同情和偏袒;杜巴利夫人留下的坏印象也让众人反感官方情妇;于是,指责的矛头纷纷对准国王。与此同时,上流社会圈颇不以为然:国王出轨能算什么事?